成州散文丁磊守护那一颗看树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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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那一颗看树的柿子

作者：丁磊

北方的气候在霜降过后就开始降温，漫山遍野的柿子挂满了枝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树木昨日还满目绿意，几日下来就变了模样，滨河两岸的银杏叶已成了金黄，高大的七叶树生长着满枝丫的红叶，举目望去美不胜收，小城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除却了天气的因素，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破了人们的安宁，周边县市不断传来的有人新冠肺炎感染信息，让大家心生些许恐惧，在严格做好自我防护中坚持上下班，小城内压抑的气氛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周日，我开车返回我的小村，回到家的那一刻感到身心宁静。由于多日不住，院子里的野草尽数长满，有几颗椿树已经长到三米多，我拿出镰刀开始认真地清理。茂密的箭草、杂乱的狗尾巴草、满身长满刺的刺芥、乱七八糟的草木、密密麻麻的霸地草肆无忌惮地侵占着土地，此刻在我眼里就像那害人的病毒，我挥舞手中的镰刀将它们纷纷斩断。

院边父亲栽的一颗柿子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树叶已经只剩下两三片，冬天的柿子树格外好看，那一颗颗红彤彤柿子就像父亲熟悉的笑脸，带着温暖充满了爱。我边干活边欣赏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回归家的喜悦中。

昔日欢声笑语的小院里除却了几十颗树木外，显得很落寞。如今母亲跟着我进城已经十几年了，人就像种子一样抛开了几辈人赖以生存的土地，在钢筋混泥土里生根发芽。

此时院子里的几只鸟儿蹲在院墙上看着我，小精灵们就像小娃娃一样兴奋地叫着，好像在和我打招呼。这些小可爱不怕人，几只竟然飞到我身后，我知道它们的小心思，这是想讨东西吃的。突然想起来，以前母亲带孙女在家时，小鸟们就跟在我家小姑娘身后吃掉落在地上的饼干渣，我打开房门和窗户让久未住人的小屋透透空气，顺便从柜子里拿出一袋方便面，几下捏碎了撒在院子里，小鸟们一拥而上吃得津津有味，我也高兴地笑了笑，继续清理杂草，多日不劳动的我挥舞着镰刀卖力地干着活，心里格外得踏实。

没有人住的院子是孤单和冷清的，今年三月份奶奶去世后，我就不怎么回家了，回到家里已经没有了我的牵挂和温暖慈祥的目光。时过境迁，我知道这个老屋已经不是家了，有时候遇上红白喜事回村子，就吃住在二叔家，我最终成为了过客。

奶奶就像柿子树上那最后那几颗柿子，其他柿子都被摘下来放进屋子。唯有最好的几颗不能摘，因为树木经过春天发芽、夏日的开花孕育、秋日的成熟，冬日的寒霜雪冻，褪去青涩的外皮换上红色外衣，还要历经风雨阳光的洗礼，最后接受寒霜的冰冻褪去生涩的味道，才长一颗甜美成熟的柿子。期间许多小动物和鸟儿也在等待，它们也在不同季节，捉虫、除害、守护、期盼等，所以果子熟了鸟儿们也要分享果实，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奶奶总会在第三场寒霜落下后开始采摘，因为那时候的柿子已经被冰冷的霜冻，冻得更加美味，留下几颗作为鸟儿们过冬的口粮，也给树木留下看得见的念想。树和人一样都有感情，今年的枝繁叶茂得用心照看，施肥、刨盘、得结果，树梢上最大的几颗柿子，是留给树的，奶奶说：为了答谢树的辛苦，要不然来年树就不结果子了。

小村的人都知道看树的果子，这种农耕文化传承的人和自然和谐相处的日子已经慢慢地离我们而去，所有童年的记忆和当下的对比已经物是人非，人这一生就像柿子树一样，要历经风雨才能见到彩虹。

突然院子外有人喊我的小名，我应了一声，原来是我们生产队的队长，他问我说：你周末在村上不？我应声答道：在村上，他说你在家的话就要到村口防疫监测站扫码，并安排到晚上值班，我说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扫，晚上一定去。

我知道我的小村不管我何时回来，小村和小村的人都会笑脸相迎，因为小村的安危是小村每一个人最大的牵挂。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我也会变成柿子树梢的那几颗柿子，尽心尽力全力守护我的家园。

作者简介：丁磊，80后，成县文化馆副馆长，甘肃省作协会员，甘肃省美协水彩协会会员。致力于农村基层80、90后工作学习生活研究写作，有小说集《情在路上》出版。